新华社杭州电(记者林光耀、王辰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27岁的北京企业白领张宇(化名)挎上背包往办公室外走去,熟练地戴上耳机,继续收听上午通勤路上没听完的节目,耳机里播客节目的声音陪伴他度过拥挤的晚高峰回家路。
“播客已经成为我的‘生活伴侣’,洗漱、通勤、等待的时候,我都会见缝插针地打开播客,用声音填补空白。”张宇说。
在中国的城市,听播客正逐渐成为越来越多青年的生活方式。市场研究机构“eMarketer”调研报告指出,2021年中国播客听众约有8600万人,仅次于美国,播客在中国迎来发展黄金期。
各平台的数据也揭示出播客在中国的火爆。播客应用小宇宙上线仅一年半,用户数已超过200万,拥有播客节目超过1万档;音频内容平台喜马拉雅数据显示,该平台2021年新增约700万播客用户;网易云音乐则表示,每个月在其平台上收听播客的用户超过千万……
无独有偶,赵瑜(化名)正边听着播客边为自己准备晚餐。“做家务或者做饭的时候,眼睛和手都得干活,这个时候听播客能给自己一些陪伴和共鸣。”
2021年硕士毕业后,她来到浙江省嘉兴市,成为一名基层公务员,平均每天会听一个小时以上的播客,内容一般是时事和热点话题的讨论。在她看来,播客正成为城市独居青年的精神家园。
像赵瑜这样的年轻人,广泛分布在中国的一二线城市,是播客的忠实听众。收听场景和关注的话题也十分多样,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从公共话题到儿女情长,既有严肃探讨,也有娱乐消遣。
作为重度用户,北京白领杨今曦每天听播客的时长约3个小时。除了故事类、脱口秀类节目,他还会将播客作为获取知识的手段。“比如说我最近在研究保险,我同时就在收听一个讲专门去讲保险领域知识、分析不同类型保险的播客节目。”
播客内容平台“JustPod”创始人程衍樑说:“播客在中国的核心受众主要是20多岁、30多岁人群,在大学生中也很流行。总体上,男性更经常收听历史类节目,女性则更偏爱情感类节目。”
自2003年中国首档播客节目创立后,播客在中国长期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然而,在近20年后的今天,播客在中国悄然“升温”。
全球播客搜索引擎“ListenNotes”数据显示,2020年4月中文播客的数量刚刚突破1万档,而到了2021年底,这个数字已经突破4万档。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讲师董晨宇认为,声音媒介在某些特殊场合的优势是视频所无法替代的。此外,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人们在家待的时间更长,长期视力聚焦近处或屏幕让眼睛易疲劳,播客成为解放双眼的新的信息获得渠道。
“播客的再次流行与媒介发展的逻辑是镶嵌的。”董晨宇同时认为,播客作为一种新兴的媒介形式,其本质是旧有媒体形式借助互联网再次进入人们的生活。
“播客一期节目一般在半小时以上,视听环境和内容的沉浸感助力播客持续走红。”一款音频类手机软件产品经理李雪茹说,不同于短视频需要在短时内涵盖尽可能密集的信息量,播客节目具有独特的“自由化”调性,内容可以是嘉宾漫谈、主播独白。“像是一位在耳边的朋友”,这也是播客的独有魅力。
在中文播客节目“日谈公园”主创李志明看来,媒体是内容的连接,而播客的独特魅力在于它是情感的连接。“如果说图文模式是最准确的,视频是最丰富的,那音频是最有温度的。”李志明说。
播客在被听众接受的同时,也逐渐展现出更多商业价值。小宇宙CEO舒玉龙发现,播客正逐渐成为市场化媒体的标配。“2021年以来,三联生活周刊、GQ杂志等很多传统纸媒也开始进军播客市场,他们在小宇宙开设了播客账号,并且策划录制一些针对播客平台分发的音频内容。”
“eMarketer”预测,2022年中国的播客听众数量将达到1.02亿,到2024年将有超过10%的中国人成为播客听众。
程衍樑介绍,除了普通话,粤语、四川话、重庆话等方言播客均在蓬勃发展,这些方言节目正以一种更贴近生活的姿态呈现音频内容。“播客在中国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