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微信 朋友圈 微博 QQ空间

01版:要 闻

02版:要 闻

03版:要 闻

04版:评论·融媒

05版:中国新闻

06版:新闻纵深

07版:综合新闻

08版:进博会

09版:草地副刊

10版:草地副刊

11版:草地副刊

12版:草地副刊

13版:成风化人

1415版:成风化人

16版:广 告

返回 2019年11月08日

海拔6500米!我是“最高”的新华社女记者

新华每日电讯      2019年11月08日     
海拔6500米!我是“最高”的新华社女记者

( 2019-11-08 ) 稿件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成风化人
 
 
王沁鸥
 
  
 
新华社西藏分社 王沁鸥
 
    去年,我曾在珠峰大本营跟踪采访登山季,住了一周的帐篷,也一周没洗澡,每天抱着小氧气瓶和暖宝宝才能勉强入睡。那时我觉得,我跟珠峰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
 
  没想到,今年年初,网上出现了“珠峰景区永久关闭”“尸体、垃圾成堆”这样的热搜。珠峰海拔5200米以上的地区,车辆无法到达,山体上的环境情况,近年来几乎没有媒体实地调查过。而关于珠峰的争议恰恰集中在5200米以上的区域,要不要去呢?
 
  作为新华社记者,当然选择去!
 
  上山途中,珠峰脚下的村民、珠峰环保大队队员顿珠跟我讲:他小时候看到自家的牛羊吃了垃圾而得病,由此产生了保护环境的念头。现在,他登山季期间负责在5200米和6500米之间来回巡逻、捡垃圾。这是一份有工资的工作,所以有很多村民加入。
 
  垃圾成堆的景象,我们没有看到,却收集了许多“顿珠们”的故事。我们进行了多场中英文直播,邀请当地村民和管理者出镜,让更多人知道,在这样的“绝命海拔”,中国的农牧民和管理者,还在创造着可以为世界所借鉴的发展模式。
 
  这一趟,让我不经意间创造了一项纪录——我成为新华社在职女记者中,到达海拔高度最高的人。
 
  但连续两年的珠峰登山季报道后,让我再回答明年上不上珠峰这个问题,我可能是要犹豫的。我今年在大本营发了一条微博。“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难一份工作啊?头疼到炸裂,明年再不来了。”发那条微博的时候,我正在帐篷外等同事,由于头太疼,所以直接坐在了地上——我站不住了。
 
  我和同事在山上还有过很多次就要站不住的情况。上山走了两天,第一天8小时,第二天10小时。6500米的营地被称作魔鬼营地,登顶过十几次珠峰的登山队员到那里也会高反。我的同事孙非,掌镜时生龙活虎,但一关机,就常蹲在地下起不来。
 
  在西藏三年,我已目睹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分社老记者索朗罗布,职业生涯20多次前往珠峰五六千米采访,甚至前年还与我一同攀上海拔5300多米的冰川采访科考。当时,为了经过一段不稳定的冰雪面路段,索朗罗布老师和分社另一名副总编薛文献,在雪面上爬过了这段路。
 
  由于多次前往极高海拔报道,索朗罗布老师的听力已经严重下降。而就在冰川之上,为了一如既往地做好报道,比我父亲年龄还大的索朗罗布,即便爬冰卧雪也不会选择下撤。
 
  而我的年轻同事陈尚才,今年在某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边境乡扎根半年,这半年,乡里大雪封山,所以他哪儿都去不了。他与边民一同守边巡边,脸经常被紫外线晒伤蜕皮;因为缺电,要自己捡拾牛粪生火,要在雪地里拉着水管到两三公里外的河边抽水……
 
  没有人是铁人,“西藏”两个字的含义,只有到过高原的人才会懂。但,回到我自己对自己的提问:为什么要找一份这么难的工作?
 
  3年前,我研究生毕业,离开家乡北京来到这里。那时,西藏是“诗与远方”。而来到这里后,我看到了艰苦岁月中的老西藏精神,看到了新一代西藏建设者用热血接续奉献,看到了边疆各族人民对美好生活朴实的向往,我看到了对祖国的赤诚,看到了青春应有的样子。
 
  所以,如果要我给一个答案,我想我还会一次次走向珠峰,走向鲜有人踏足的高原沃土。
 
 
版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