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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书的喜悦与乱想

新华每日电讯      2019年10月11日     
搬书的喜悦与乱想

( 2019-10-11 ) 稿件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草地副刊
 
  绿茶


  最近在搬家,最大工作量就是书,已经连续奋战了好几天,装了几十个箱子,但似乎还走在书的沙漠里,远远望不到边儿,好在装书的惊喜远远大于身体上的劳累,也就不觉得是苦差。那些被层层压叠的书,突然翻跃出来,有种重见光明的兴奋,还有一种被主人突然想起的喜悦,这久别重逢带来的快感真是无与伦比。

  把书从架子上搬下来,一一翻阅,分类装箱,似乎找到当年在书店做店员时的感觉,那些被我冷落多年的好书,此时再见分外新鲜,尤其是那些心中老惦念的书。在这个过程中,我又进入无药可救的分类控,于是,把箱子一一排开,排排坐吃果果,把杂乱无章的书,有条理地分布到不同箱子里。

  有些箱子里装着签名书、毛边书、特装书、插画书等;有些箱子则按人名来分:鲁迅、胡适、沈从文、黄永玉;有些箱子按国别来分:日本、美国、法国、荷兰等等;有些箱子装存留的报纸和杂志;还有一些箱子放各地逛书店淘来的旧书;当然,更多的箱子按历史、哲学、音乐、电影、小说、诗歌、散文等类型来分。这一轮下来,突然觉得原本杂乱的书房里,其实有着条理化的书籍类型。

  拿毛边书来说吧。其实我不算毛边党,但这些年下来也攒了不少,大多数都没有裁开过,也感受不到毛边党们一边裁一边读时的陶醉感,如果真要读这本会另买一本。有些毛边党,自己也是书作者,他们在给我寄书时会贴心地寄两本,一本毛边供我收藏,一本普本供我阅读。比如重度毛边患者胡洪侠,他的《夜书房》我有好多个版本,旧版的毛边和普本,新版出来后,他也让出版社给我寄了普本,自己又题签编号赠送我毛边本。

  再比如关于书店的书和杂志,我收集很多很全,再次翻到这些书时,那种喜悦无以言表,太多淘书的记忆和往事涌上心头。曾经在全国有七百多家连锁的席殊书屋,他们办有《好书》杂志,为席殊会员提供好书资讯,我留存了一些当年的杂志;我曾经服务过的风入松书店,也办有自己的刊物《风入松书苑》,也是一份很好的书单导览;再有我很欣赏的万圣书园,他们也曾办有《万圣阅读空间》,也是书店自办刊物的代表。我上大学时曾写过一篇《北大周围的三家书店》,其中写万圣的那篇就被选入《万圣阅读空间》,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不仅这些大书店有自办刊物的传统,还有很多小独立书店,也有类似的书店刊物,比如:天津的天泽书店,就办有《天泽书讯》,荒岛书店也有手绘版《荒岛》杂志等等,甚至我老家温州,老友方韶毅,当年和朋友办了一个小书店叫猎书馆,也自办有《猎书》杂志。

  书店办刊的传统,也许是受了台湾诚品书店办《诚品好读》的影响,这份华文地区最有影响,也最具水准的书评刊物,一度是书店业甚至书媒界的学习的对象。一家书店,有自己的阅读主张,有自己的阅读趣味,再通过刊物的方式表达出来,是那个时代有标志意义的文化价值。

  再往前追溯到民国时期,那时候大多数书店都有自办杂志甚至出版社,前面是书店,后面是编辑部和会客厅,甚至还是地下工作阵地,这样美好的场景在大量的文学作品和现代文人回忆录中都有记录。

  如今在日本或台湾逛书店,依然能感受这样的传统。我收罗了很多日本和台湾的免费书店自办杂志,有些杂志精美无比,甚至一办几十年,这些小小的收获往往是逛书店时最意外的惊喜。

  如今很少有书店自办杂志了,一方面是经营上的考虑,在如此艰难的生存面前,再多办一份杂志是奢侈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传统的逝去,自办杂志已经不是书店的标配。现在很多书店更注重外表的光鲜,设计的精美,追求所谓的最美书店,却很少考虑店刊这种软性的,需要付出很大精力却不能带来商业回报的东西。

  当然,我们会说,有些传统纸媒都活不下去了,怎么能指望书店还在办纸媒呢?而我的看法是,越是纸媒逐渐消亡,书店自办杂志才更显现其价值。如今哪还有像样的书评杂志?作为和读者最近的书店,如果能有一份像样的书评杂志,那这家书店一定是我经常愿意来光顾和消费的。我们不是都在倡导体验吗?有一份属于书店的杂志,难道不是最好的逛店体验之一吗?

  呵呵,我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