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0年07月31日

　　读完《大意如此》，恰是二月二傍晚，窗外原本润物无声的细雨已是唰唰作响的中雨。

　　《大意如此》是卞晨绚的一部作品集，其中有小说，有随笔。有的完整，也有个别“片断”，相当随心。大约她写作的时候也没想出版，属于写给自己的文字。唯其如此，读来才令我大吃一惊。

　　阅读整本作品集，首先感受到的是中外经典文学作品和作家对她的熏陶、影响。在语言叙述、人物塑造等方面，尽管经过了消化吸收，但《红楼梦》《源氏物语》以及张爱玲、老舍等作家的影响依然迎面而来。文学创作作为创造性的个体劳动，任何一个作家都不可能教会另一个人成为作家。青年作家最好的导师只有一个，那就是经典作品。它教给你如何审美，如何展开想象力，如何找到自我。这影响，在卞晨绚的《片断》《江南可采莲》中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固然，文学作品的生命力源自生活。但一个具有丰富阅读经验，且经过经典名著熏陶、浸润的作家，他的作品会更干净、典雅、高贵。

　　其次是作品的荒诞性、寓言性。短篇小说《再见》，描写一个死于车祸的年轻女孩，在走向黄泉路上的感受、思想和经历过“忘川”后的新生。有软科幻的意味，有传统死亡后的“常识”，但作品没有突出黑暗恐惧，而是通过对生前的留恋和索命鬼的“开导”，以超然视角来观照过往生活，演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样一场黄粱梦。对“执念”的阐释充满禅意，而索命鬼从身材到声音不男不女的中性刻画和它对世间色相审美的无谓态度别具情趣，又耐人寻味。

　　文学创作从一定意义上说是在寻找“自我”——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腔调，自己的经验，自己的“发现”……这样，作品才可能产生代入感和辨识度。卞晨绚的语言细腻缠绵，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简洁干净的魅力。叙述如建筑，字词句是砖、是墙，字词的基础扎实平稳了，方能万丈高楼平地起。而好的语言，必然蕴含着耐人寻味的生活经验。

　　卞晨绚偏爱历史题材。我个人不无狭隘地以为，一个好作家最好能写一部历史作品，熟悉民族的一段历史是一个作家的底蕴。历史题材作品需要通过正史、野史资料把握，加上想象的翅膀，分枝布叶，营造历史相貌，塑造人物形象，能写“像”了是一份大能耐。卞晨绚正在这条路上上下求索。希望她的作品集能脱颖而出，让大家认识她的创作才华。